自然茶聊第28集:极命草木

投稿/会员:歪小歪ww & 负暄

今年的冷空气似乎来得比去年早了一些,花木们还期期艾艾地赖在秋天不愿意离开,冬天迫不及待的脚步让猝不及防的我在一日冷过一日的温度里脚步愈渐匆匆了。暮秋时节,早上八点钟出门,天已大亮,太阳不再是一个小时前躲在云后迷蒙的样子,可空气依然清冷,阵阵凉风袭来,寒意便顺着衣服的细小空隙侵袭进来,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仿佛所有的毛孔都皱缩起来一迭声地抱怨着寒冷。裹衣前行,不经意在谁家的窗台上隐隐约约看到一只细瘦的绿萝在圆圆胖胖的白色瓷制水器中舒展着腰身,庭院外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还有一朵晚谢的月季开心地笑出了一嘴角的皱纹,而行道旁的金银木串串红果娇羞地挂在枝头,满地是大大小小的梧桐黄叶堆积,刚掉落的叶片平展展地躺在地上,几日前掉落的叶片已经失水变脆了,顽心骤起,踩着这些落叶前行,咔哧咔哧的,倒是为静谧的清晨增添了一点声响,路旁的银杏也早已脱下绿色的罗绮,换上了金黄的长衫,车水马龙中,兀自繁茂兀自飘零着。

来往匆匆,熟视无睹地我却从未思考过秋天看来金黄一片的树为何取名银杏,一掬清水就能存活的藤蔓缘何被称为绿萝,红果绿叶相偎相依的树怎么叫是金银木而不是红果树,月季难道是因月月开花而命名的么……神奇的大自然孕育出了浩如烟海形态各异的植物,它们的名字或美或陋,或雅或俗,或精巧或粗鄙,但是这些名字从何而来呢?是谁在茫茫山川中找寻一棵棵植物的踪迹,并未他们许下了好听的名字?上周五自然笔记冠以“草木之名”的茶聊活动为我吹散了一点迷雾,打开了一个新奇而有趣的视野。

生活中存在很多同名异物、同物异名的现象,这就给植物认知带了很大麻烦,虽然用拉丁文命名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然而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植物的拉丁文名称实在不方便使用,因此为众多草木冠以能够区别,又言之顺口,深思又有意义的名字是件非常有必要的事情。有些植物名称诸如火炬树、火炬花、火焰花、火焰草、火把树、号角树、号角藤、号角花之流,一方面是过于简单,不能很好地区别不同的植物,另一方面流于平庸,不能将美感十足的中华文化蕴含其中。基于这些原因,刘夙老师所在的团队启动了一项植物命名工程,以期建立一个完备的植物中文名系统。以工程结尾,说明此事必少不了严谨的学术态度,而植物命名自古以来就是一件充满诗人情怀的文艺之事,将这二者结合,着实有趣。

火把树

自古而今,植物的名称历经了数代变迁,在漫长的时间里,一些字的含义被扩展,比如“莲”字,从指莲科植物到被广泛用于似莲的水生植物,如睡莲,或者叶为莲座状的多肉植物,如石莲花等;一些字的含义被改变,比如“兰”原指菊科的佩兰,如今却指兰科植物及其形态相近其他植物的名称,再如“粉”原指脂粉,近而代指白色或近白色,现在用来表示白红相调和的粉色了;一些名称被别的植物借用甚至误用,如唐时的紫荆如今被称为白棠子树,今日本该称为珍珠枫的植物却借了紫珠之名,如此种种,为目前的植物命名工程,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却也我们命名植物提供了智慧。

植物命名,是一个饶有趣味的命题。在这个命题之下,可借鉴古人借由新植物种类与熟悉的植物之间的相似特征,利用熟悉植物的名称为新植物命名,如上文所提到的莲的例子,可学先人为罗汉松、贝母、天南星命名那样,脑洞打开,发挥想象,给植物起出生动形象的名字,如瓶头梅、大蛇矛草、蝉翼芥、百花绒球树等;亦可合理借用典故,在考虑花形、花期、花属等因素为植物恰当的命名同时反映中华文化的雅致可爱,如借用红楼中十二金钗之名命名的香云木、黛玉花、紫鹃莲、黄熙凤、迎春花、探春花等;对于非国内植物物种,使用恰当的音译也未尝不可,如福禄考。

然而大千世界,从巍峨的雪山之巅,到贫瘠的沙漠腹地,从炎热潮湿的雨林,到冰雪覆盖的苔原,植被种类众多,洋洋大观,数而不尽。植物命名的工程毕竟不能只靠一个人,一个小团体来完成,在微博微信等公众平台非常活跃的今天,充分发挥大家的智慧,不仅能够集思广益,得到诸如鹫杯花、金玉桃等优秀的名字,更能充分调动大家对草木之名的关注、认知和接受,实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陈说山川之本源,尽名草木之所出。愿刘夙老师的团队在植物命名的路上顺利,愿自然笔记的活动越办越好,愿我们能成为生活中的有心人,在点滴中留心美。

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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